這個世界發展得很快,有很多的遊戲誕生,很多人順應時代,每天都在電腦前廢寢忘食的擊殺搏鬥,那些樂趣旁人不一定懂,但是自己卻樂在其中。聊天工具發現得最早,應用得最廣泛。
於是我想,這始終都只是一場遊戲,無聊的時候,找個跟我一樣無聊的人曬曬太陽,喝喝茶,說些雲淡風輕的話。有那樣一種人,你可以告訴他你遇到的任何尷尬事情,說過的謊,做過的錯,以及傷害過的人被人傷過,那些在熟悉的人面前要努力掩蓋偽裝的世界都可以告訴他,看不清他的表情,或許安靜得出奇,靜靜的聆聽,看不見你的眼淚,卻能感覺他為你擔心時緊皺的眉頭。那一刻很安心,世界是按照你的意願來描繪,金色的陽光照在青青的綠草地上,河水緩緩的流,對岸桃花盛開,蜿蜒到天的盡頭。於是我們輕聲告訴自己:我是與別人不一樣的,陶淵明的桃花園都去過!
不想偽裝,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訴陌生的朋友,毫無顧忌,他們拿出主意說出安慰的給予鼓勵的時候,卻仍然明白這只是一場遊戲,而我只是一個玩遊戲的人,跟坐在電腦前廢寢忘食擊殺搏鬥的人沒有什麼不同。
他的世界,資料不詳細,儘管開頭我就費盡心機的要為他做一個個人說明,比如年齡40,男性,已婚,家裡有一個孩子。然而再過幾天才發現是自己太幼稚了,一知半解,妄下推斷。記得看《京京華煙雲》的時候,姚木蘭給孩子取名字延用姚先生的習慣:最好的詩人作家給自己孩子起的名字,都很簡單,就如同日常生活裡重要的東西,都是平易自然的。第一眼看到有人的網名居然還帶一個“缺”字,當時就暗暗吃了一驚,居然遇到了登峰造極的人。看了一段時間的山山水水,否認了一段時間的山山水水,又回到山山水水的年代!收起這些想法的時候,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網名而已,比如我自己,常常被人問到,你是賣酒的嗎或者司馬相如呢?有些想法和意志埋在心底不肯輕易示人,旁人的推斷大多都相去甚遠。而我或許也是個人一廂情願要詩化一個網名或者一個人!
關於有個孩子推斷:有孩子的話必定結了婚,於是在三八節,坦坦然然的說,向你太太問好,節日快樂!他說,沒有太太,不然怎麼有個“缺”字呢。於是偶又自作聰明起來了,守著一個孩子的老人,趕忙為自己的莽撞道歉。他說,沒有孩子。我無語,一直以為,所有的詩實際都有年齡,什麼樣的年齡有什麼樣的憂愁有什麼樣的感歎,一個人若達到人生的第三境界,那麼必定鶴髮童顏,是一個老人才有的深沉和感歎,看過他寫的詩,不自然的想陸游寫“鐵馬冰河入夢來”的句子。某天當我責問此君一首詩裡感歎二十年前的一片驕陽是什麼時候的事,實際是一種年齡的論證。此君告訴我自己30歲,當時一口茶噴到辦公桌上弄髒了稿子,現實果然與想像是有差距的,還幾十年呢,讓我那一世騙人的狂妄推斷怎麼有臉下台啊。更沒想到回答真是一位愛國詩人的沉重,於是惱恨自己的小肚雞腸。推斷年齡純粹是不肯吃虧,把比自己小了的人叫哥哥,或者把一個老太太叫妹妹自己也覺得不舒服。然而別人心憂天下,願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愛國情結簡直讓我無地自容。
其實,我不知道自己要用手中的筆勾畫一個怎樣的人出來,想寫一些好的或者壞的,感情清楚明瞭,這個世界上的好人啊這個世界上的壞人啊能如願在筆下兩極走勢,但現實的生活並非如此,於是才有一代代的人寫得沒完沒了。虛幻的對手年齡還在考證,職業不詳,生活情況未知,與他談話,如博弈的對手,擊中的空拳。唯退一步回到自己散淡的個性裡,他始終與我無關,我們的最終目的只是兩個陌生的人無聊的時候說說話,因為陌生所以毫無顧忌,在茫茫人海裡,要找一個能認真聽你滿腹廢話的人並不容易。
在此,為所有的無知與愚昧還有莽撞做一次深深的思考,因為好奇,我們都有窺探被人內心世界的習慣。或許是在所有的QQ網聊遊戲中第一被一個人打敗,他知道了我太多,而我對他一無所知,他給我一些模糊的概念無力反駁,而我在渴望瞭解更多的時候面對的仍是緊閉的大門。往回走的路上,安慰自己,我努力過,要走進他的世界,看看,而那純粹好奇心的驅使。
然而,不得不承認,網聊是一種殘酷的遊戲。有時候對同事說,我特有人緣,每天都有很多人發信息要加我QQ,而我向來不拒絕,有新網友問我:我們是朋友嗎?我老實的回答:還在考慮中!一個多年的網友,有什麼煩惱和不開心的事總是對我講,某天家人點開他的網頁看到相冊裡混亂的酒吧場景,醒目而張揚的紋身,穿著暴露骨感的跳舞女郎時,大罵,什麼人都聊,有沒有腦子?
我說過,我不要再撒謊,撒謊很累,想好好珍惜一些人,一些把我當做朋友,而我也把他們當做朋友的人,朋友二字在一路風雨而來的二十幾個年華里因為有了選擇開始難得。
網絡的世界裡,偷窺很不道德,尤其抱著好奇和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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